永远为先的皇权和另一重她都不知是什么的枷锁，让她也无能为力，只能这样谨小慎微地拿回自己原本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无风无浪地，想让崔茂笃着杀人案的压力把郭攸调过来也不容易，正好怀德一事让她有借趁机为难，顺势也就选了崔茂笃她一步计划的推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被自己这样找茬，该找个什么事反击呢，京城里如今人人避他，现攒一个局可不容易，但目光往京外一看的话，巴前现成的不就有一桩，主犯还是他一向信重的同乡，岂非再没有更好的选择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启蛰起去，把桌案上的奏本收起来，整理着整理着，忽然叹了气，放奏本，抬看向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即便现状如此，难就真应如此毫不作为吗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哎，我就知你忘了，我都让山茶拿过来了，你快换，现在正午的暑气刚过去，最舒服不过，再晚天都暗了，你快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只是没想到这人倒真是能忍气吞声，足足过了这么久也没见他行动，要不是恰好有个案能勉和他联系起来让他惊惶一，见他这么沉得住气，她都开始寻思要不要换个方案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猜不来自己为什么平白无故地针对他，其实连她都并不兴用这样的手段刺激迫崔茂笃，只是为了迂回地还原区区一个亲征事的原委。

        崔茂笃这个人，没什么奢淫嗜好，办事也算能，唯一一就是好用同乡，从去年宜州刺史那件事开始，她就注意到他举荐过的不少人基本都是旧相识或老乡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由得想起方才崔茂笃听她说话时那惊诧的神，那么不可置信，那么不解其意。

是忍不住终于盘算着要给她找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恰巧杀人的郭攸与他就是同县，依照崔茂笃的个，有机会一定会把有军功又犯事好拿的郭攸调来京城，增添自己势力。

        围棋的规则也是在不断修正的，错误的规则，本就是应该修正的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尤典鄂的案一来，被她这么一吓唬，看他还怎么忍。

        说起来也是天助人愿，她把仕派去，原本只是想闹事让人想起来这几个将军，成不成只是先探个路，后面的事还要一步一步来，没想到郭攸不在战场上也这么让人不负所望，搞这么大声势，连长安不少人都有所耳闻。

        启蛰回过神来，这才想起她哥约她今天去打球，都被她这几天忙各种事给忘了，“行行，不要了，你去，我让人拿了衣服换完就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启蛰奏本的手不断用力，纸页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指痕，门外一阵脚步声，清影纱忽然被掀起，接着就是寺人匆忙的喊驾声:“陛驾到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正缺东风它就来了，有了这事，就不用她再刻意去安排其他，借力打力即可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想原因，其实很简单，会被大臣反对，会被所有人劝阻，当幼稚言语，就算去了，也不会如当时那样听她安排，敬她决策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直到褚辞玉那天说没有人敢质疑经义的谬误，她才骤然发现，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，没有思考过，为什么当初她要替她哥去新罗，而不是正大光明以她的份去新罗。

        启翛一骑服，拿着鞭兴冲冲来，“阿蛰！你几次了，怎么还不来?”他看到启蛰拿着公文的手，一把扯走文书，“哎呀这玩意儿天天看也看不完，走走走，我们打毬去，就等你了，快走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都说她是掌权者，可这世界没有永远的掌权者，人在利用刀的时候，怎么知不是也被刀利用去满足它的望呢?

        外面阳光明媚，却被隔光的清影纱挡住，如影波般纹纹隙隙投在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至于崔茂笃，也是他运气不好，她一听闻这个事就立刻把郭攸全档籍都查了一遍，别的都还在其次，但她特别留心到此人是崔茂笃老乡。

        若非众臣忌惮着她的份，而且这并不与她十分相关，估计早就街巷尾地议论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它照错了地方，若是投在田间，这样温和不晒的日光，正可以着地里庄稼茁壮成长，可到了这儿，再的阳光也得被帘挡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得不隐藏着心思，把阿娘和师父们传授的刀用来杀鸡，因为她没办法堂堂正正地告诉所有人，当年亲征新罗的人是她，连打了数场大捷日后在史册里要被赞一句英武的也是她！

        “知了知了，快去吧，命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再好的棋手坐在棋盘两端时，也同样被棋局左右，受其利益得名得誉者，终有一日会发现自己也是棋与棋盘传承不息的承递者，再怎样彩绝的妙手也都要受“气”的规则制约而成行。